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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章 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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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立于原地沉吟半晌,将那副圣旨轻轻置于桌案上,再度掀帘走了进去,握住了老皇粗糙如树皮的手腕。

  她看到他眼角有一滴泪滑下,却愈发想不清楚那是因为什么。

  于是她只轻声呢喃一句:“老头子,你的心可真狠。”

  夏皇喘了一口气,闭上了眼睛。

  “鹤儿,委屈你了。”

  大概过了半刻钟,又或者是一刻钟,他的手才渐渐松脱。周隐去试他的鼻息,指尖的任何触感都已消失。

  撒手人寰,就是如此半刻之间。

  指尖的那丝麻痒已经完全褪去,她甚至都怀疑刚才老皇口中剧毒的“牵机”是不是她梦中的场景。

  但是目光一瞥到摆在桌案上的圣旨和令牌,她的心再度揪了起来。

  是了,她的目的还没有达到。

  别忘了,夏皇想要立的继嗣是宜王,不是她和陈裕卿所盼望的太子。

  来都来了,不能只带着一身毒回去,那样怎么和陈裕卿交代?

  她将手缓缓伸入袖中,掏出了一块焦墨。那是她在十日前从雀儿手中得来的,那晚她一夜未眠,望着身边陈裕卿均匀起伏的胸膛,思索了一晚上的心事。

  又无奈又愧疚,既是对元宗川,又是对大夏国。

  她发现自己正逐渐变得和陈裕卿一样,为达目的不择手段,任何人都可以利用,有无数人可以拿来背叛。

  她周隐为谋人者,最终也为人所谋。

  但是她不后悔,因为她明白她要守护其他的人,正如夏皇也要守住比爱女更重要的东西。

  那是责任与使命。

  她轻手轻脚地掀开纱帐,将桌案上的圣旨摊开。然后端起元宗川刚刚还未饮尽的杯盏,把几滴清茶滴入砚台中。

  她将那块新墨轻轻研磨开,拔出笔筒里一只狼豪蘸饱了墨汁。

  凡事皆要给人留口气,凡是不能做绝,所以她选择了这种特制的,墨迹会在七日内消失殆尽墨块,也算是……给宜王与元宗川一脉一个机会。

  是否能逆风翻盘,就看他们的造化了。

  当笔尖悬停在圣旨上空时,她终究还是犹豫了片刻。

  她突然想起夏皇临终前的眼神,殷殷切切地望向她,眼瞳湿漉漉的,竟一改初见时的浑浊,恢复了孩童似的清明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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