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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.无法承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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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(3/3)页
病人服用了多少安眠药?知道是什么药吗?”

  “不知道,她有在服用这种药物吗?”

  “爸爸,你知道吗?妈妈在服用什么药物?”

  “见鬼,能救吗?”

  “你们都先在外面等吧,医生在抢救。”

  “妈妈,你不要死,妈妈。”

  “妈妈。”

  “妈妈。”

  晨间提醒准时响起,上衣仿佛水里浸泡过一般,被汗水完全浸湿。弗利醒来时发现自己坐在椅子上,手上拿着一块白色乐高。

  这样可不能去和约翰说早安,弗利浑浑噩噩的走进浴室,打开水龙头,把衣服脱下扔进洗衣机,上面照例堆放着两堆衣服,莎梅尔的牛仔裤和白色上衣,约翰的深蓝色连帽衫,这件衣服还是圣诞节时候买的,那是三个人最近一次一起出门逛街了。

  那天约翰特别开心,在商场大厅不停的绕着圣诞树转圈,一圈又一圈,一边转一边抬着头笑,好像上面有什么东西在对着他笑一样。

  那模样现在想来弗利觉得有些害怕,约翰的行为有时候有些古怪,他尽量不往坏的地方想,但有时候他忍不住觉得约翰有一些奇怪的症状,但他智商看起来很正常,甚至比同龄的孩子更聪明些;也许是家庭关系的缘故,弗利想到,如果他和莎梅尔聊一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彼此尊敬却漠不关心,事实上自己是渴望关心她的,只是仿佛总有一道墙挡在他们中间。

  是自己不愿意还是的确有问题,也许都有。他坐在浴缸里,水温让他渐渐平静下来,也把他再次推向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,要不要和莎梅尔说自己的事,要怎么说才好。

  母亲当年的手术决定自己到底有没有做错,对她身患癌症的隐瞒到底对她是好是坏,弗利一直告诉自己一切都是最好的决定,他别无更好的选择。

  但他同时又明白,人没有办法判断自己的决策是对还是错,人无法对自己的意识做出准确理解,一切不过是当时当下所能做的,为了逃避更大的悲痛,为了减少更多的苦难,为了不让自己成为看着母亲不接受手术而死去的凶手。

  凶手,这样的罪责他无法承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