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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放宋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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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一秒沦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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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宋凛算是彻底不理周放了,十天半月也不回这边,偶尔回来一次,对周放基本上视而不见。起先周放还郁闷了几天,后来过了差不多一个月,周放终于从最初的失落中解脱出来,彻底回血复活。宋凛对她冷漠,她也学会了用鼻孔回敬他。

“双十一”越来越近,周放每天都在外面应酬,谈广告投放的问题。她喝酒喝得不知今夕何夕,那些儿女情长的烦恼已经被那点儿黄汤冲得无影无踪了。

所以说,女人的矫情都是闲出来的。只要稍微一忙,别说男人了,周放连自己是谁都快忘记了。

晚上又约了几个广告界的大老板吃饭,一般来说,这种饭局除了“特殊服务业”的工作人员,是鲜少有女性的,周放总是饭桌上唯一的女人。

然而今天,这一桌上,除了周放,还有一个让周放感到非常意外的大美人。

宋凛唯一承认过的“前任”,许久以前咖啡厅里碰到的那个白裙子的小姐。

今天的她化着浓妆,头发盘成复古的发髻,一身深绿色绒面小礼裙搭配一条绿色翡翠项链,看上去贵气十足。她今天和上次看到的憔悴模样完全不同,以至于周放差点儿没认出来。

在场的大部分是熟人,东家除了介绍了那个女人是“林真真小姐”以外,没有介绍任何和她有关的信息,但是在场的其他人似乎都对她比较熟悉,态度也还算尊敬。

这个林真真看着娇滴滴的,实际上非常豪爽,面对劝酒的人几乎来者不拒。一开席她就为苏总的缺席罚酒三杯,还是白酒,这酒量也是不可估量。周放猜测她应该是苏总的爱人,但到底是哪个苏总,这林真真没细说,周放也不好意思问。

因为宋凛,周放忍不住一直偷偷地打量那个女人,看着她游刃有余地周旋于一众老狐狸之间。周放突然有了一丝好奇,这么美丽大方又能力超群的女人,宋凛究竟为什么和她分开呢?

这个前任,究竟是多久以前的前任呢?

酒过三巡,林真真终于坚持不住了,周放明显感觉到她的脸发白,正有些担心,就见她扯着场面的笑容颤巍巍地站起来,向在场的人告了罪,然后才袅袅婷婷地去了洗手间。

她走后,在座的人继续喝着闹着,周放侧过头,与身边坐着的一个与她还算相熟的老总攀谈起来:“秦总,这个林小姐到底是何方神圣啊?”

秦总看了一眼门外,然后鄙夷地回答周放:“能是谁啊?苏屿山的外室。”

“苏屿山?”周放有些震惊,苏屿山可是本城有钱有影响力的大老板。怪不得她不和宋凛在一起了,敢情是有了更好的去处。

“这外室?是字面上那个意思?”周放小心地问道。

秦总意有所指地一笑:“苏屿山有好几个外室,她只是其中一个。”

这种场合,想来苏屿山也不可能来,这林真真可真是拼,明知是鸿门宴还是来了,看来做有钱男人的女人也不好混。

周放突然又想起自己上次碰到她和宋凛见面的情景,当时她在找宋凛借钱?苏屿山可比宋凛有钱多了,不找苏屿山,找宋凛?

这女人可真神秘。

秦总抿了一口酒,压低了声音对周放说:“苏屿山最近离婚了,你总知道吧?”

周放实诚地摇了摇头,这种离她太远的人物,她压根儿就不关注。

秦总鄙夷地白了她一眼,继续说:“苏屿山一离婚,‘后宫’炸开锅了,几个外室都在争宠,就看谁能上位了。”他皱了皱眉,感慨地评价道,“这林真真也真是看走了眼,放过了宋总这么好的潜力股,挤破头给人家当小老婆。”

“……”

周放听了这么爆炸性的八卦,整个人都感到十分错愕。她拿起包,也去了洗手间,想洗个脸醒醒神。

宋凛这个男人,远比她想象得更复杂,故事更多。除了他的过去、他的女儿,他身上还有太多需要周放挖掘的东西,周放突然觉得,宋凛身边的那个位置也许并不适合她。

周放走进洗手间,内间时不时传来痛苦的呕吐声,弄得她也有点儿犯恶心了。

她打开水龙头,试图用流水声掩盖那令人反胃的声音,随后掬了一捧水拍向自己的脸颊,整个人立刻清醒了几分。

周放洗完脸,内间呕吐的声音也停止了。她刚按下水龙头,就从镜子里看到内间的人步伐踉跄地走了出来,是林真真。

两人自镜中四目相对,对彼此都没什么好脸色,上次的事,林真真显然也是记得的。

林真真几步走过来,打开水龙头漱了个口,模样有些狼狈。她缓了一会儿,才将手伸到那哗哗放着的水流中,十根手指白皙软嫩,保养得宜。

周放拿纸巾擦净脸颊,补了点儿粉,又擦掉了眼角的晕妆,最后用手指捋了捋鬓发,确定自己形象良好,转身要走。

刚走出两步,站在周放背后的林真真突然开口叫住了她。

“周总。”

周放有些错愕地回头,看了林真真一眼。

林真真脸上没有笑意,只是淡淡地看着周放,眼中有几分酒醉后的红血丝:“你现在是不是特别瞧不起我?”

周放抿了抿唇,不卑不亢地说:“我和林小姐好像并不熟。”

林真真突然仰起了头,十分笃定地说:“除了我,没有人能在宋凛面前与众不同。”

宋凛,还是宋凛。

周放忍不住笑了:“为什么呢?”

“因为我是以欣的妈妈。”

原来如此,这个前任果然是重量级的人物,能得宋凛亲口承认身份,确实也够与众不同的,至少和周放这种半年都坚持不到的人比,她已经赢了。

周放眨了眨眼睛,良久才微笑着对林真真说:“可惜了,我和他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,你还是可以继续你的与众不同。”

林真真没想到周放居然是这样轻描淡写的态度,她微张着嘴,一时也说不出话来,只是难以置信地质问周放:“你不在乎?”

周放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背,裸色的高跟鞋上滴了一滴水,看上去十分怪异,她俯身擦掉。

重新起身,周放透过镜子看向林真真,很郑重地回答了她。

“我不在乎。”

周放今晚其实也没有喝多少酒,但她越待越觉得如坐针毡。她必须承认,她受到了林真真的影响,说出口的那些漂亮话多少还是有些底气不足。

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满不在乎,她好奇着宋凛和林真真的过去,更想知道林真真在宋凛面前的“与众不同”到底到了哪种程度。

周放不想谈爱情,不想结婚,是因为她的感情经历让她对这些感性的情感都失去了信心。那么宋凛呢?他至今流连花丛,是因为眼前的林真真吗?

林真真不论在厕所里吐得多么狼狈,在酒桌上都始终显得游刃有余,面对那些不怀好意的劝酒者,她也懂得适时地挡掉,一看就是常年浸淫在这个圈子里。那么她和宋凛应该是经常有机会见到吧?他们又有一个15岁的女儿,这十几年,他们之间是有羁绊的吧?

宋凛放下她了吗?

周放越想越觉得没办法再专心谈广告,借口喝醉先离席了。她怕自己再待下去会难以自控地打听更多宋凛和林真真的事,原来她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洒脱。

她觉得自己的在乎实在丢人。

周放离开包厢的时候,林真真向她投来了意味深长的目光,周放没有回头,只是努力挺直了背脊,维持着最后的风度。

坐上出租车的后座,周放用手肘撑着车窗,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窗外,心里专注地想着最近发生的事。

那天周放提出那个要求的时候,宋凛的恼怒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?他是怎么看待她的?

他有没有一点点在意她?和林真真比呢?

周放觉得头有些疼了。

很快,周放就没有时间儿女情长了。

“双十一”的战争提前打响,还没正式开始销售,众商家已经提前开始拼个你死我活了。虽然周放总是和手底下的人说“不要把所有希望托付给大促”,但是这次大促还是让她感觉到了压力。

几乎所有商家营销手段就是砸广告,几个做广告投放的网站上最火热的广告位都被围攻,价位也跟着水涨船高。

等周放带着副总去谈的时候,仅剩的一些广告位页面位置不显眼不说,价位还高得离谱,这可把公司的副总和市场、营销部门的下属都给急坏了。

一连几天,整个公司的人都在一家一家地打电话、跑市场,尽可能地多争取广告的投放,好不容易谈成的几个,价位都比预期高了10%,这让公司不得不做出了提高预算的决定。

周六,广告的问题终于告一段落,周放被这些广告平台大宰了一笔,自然十分肉痛,心情郁闷。考虑到最近大家的辛苦忙碌,周放给最忙的部门放了三天假,让大家好好休息,准备迎战“双十一”。本来怨声载道的下属们一听可以休息,之前的疲惫和怨气都烟消云散了,依旧爱戴她这个老板。

解决了公司的问题,周放自己也累得不行,最近忙得太疏忽自己,周放觉得脸上都干得起皮了,正好秦清打来电话约她去做美容按摩,两人一拍即合。

一下班秦清就开着车来接她了。

补救式护肤做完,两人又去做了个全身SPA。

这是周放和秦清都很喜欢的安排,秦清是美容院的VIP会员,选的双人池十分清静,光线也调得刚刚好。为她们服务的美容师和秦清很熟,知道她的喜好,要求也不用多说。除了舒缓的音乐,房间里几乎没有别的声音,这让周放得到了充分的放松。

秦清不喜欢被打扰,挥挥手让美容师出去了。见周放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,秦清侧着头有些好奇地看着她:“你这是怎么了,怎么跟丧家犬一样?”

“公司最近忙,加了好几天的班。”

“就这点儿事?”

“嗯。”

秦清乜她一眼:“所以说女人要什么事业?钱够花就行了。”

周放笑着摇了摇头:“钱让我有安全感。”

“其实我有时候真的不太懂安全感是什么。有了就能活,没有就会死吗?”秦清说,“现在我还有钱,我就造,等没了就去赚,我觉得人生最重要的是尽兴。”

周放转了个方向,趴在池边,半晌才缓缓说道:“我有时候很羡慕你,羡慕你的肆意放纵。我不行,我做不到,我太懦弱了,总是想被人爱,可是我总是得不到我想要的爱。我不能停止赚更多的钱,因为我害怕有一天我没钱了,就真的一无所有了。”

一贯伶牙俐齿的秦清竟被周放说得哑然,明明想说话,却发现自己竟然有些鼻酸。这么多年,只有老天才知道她们是怎么走过来的,秦清本能地往水里钻了钻,不再说话。

周放趴在自己的手臂上,许久都没有动,她想起了林真真和她说过的话。她深吸了一口气,最后转过头来,迷惘地问秦清:“你说,对一个男人来说,什么样的女人能在他的生命里与众不同?”

秦清捧了捧面前的水,淡淡地回答:“初恋、初吻、初夜。”秦清想了想又加了一个,“孩儿妈?”

周放点了点头,胸口跳动的心脏如同一颗被人投入海里的石头,蓦地沉得更深。

林真真这样的“四合一”,的确足够与众不同。

她们离开美容院,秦清要去超市,周放也顺便买了一些家里需要的日用品,大包小包的,两只手都拎满了。

两人依次把购物袋放进了后备厢。秦清还有最后一包,正要往里放,旁边就走过来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,十分自然地接过了秦清手里的购物袋,顺手放进去,然后关上了后备厢的门,整套动作一气呵成。

男人个子和宋凛差不多高,虽没有宋凛精壮但也算结实。他一头清爽的板寸,脸上没有风霜的痕迹,只是目光略显深沉,和他的年龄有些不相符。

他解开了一颗纽扣,挽起的袖口卡在手肘处,看上去似乎刚下班。

秦清一抬起头看见他,脸色立刻就黑了。

三人这么面面相觑的样子让周放觉得有些尴尬,她用下巴向男人的方向努了努,低声问秦清:“五三?”

秦清表情有些难看,一把将那个男人扯到旁边。

然后周放就听见两人开始了信息量极大又非常毁三观的对话。

秦清显然很不满这个男人的出现:“你是跟踪狂吗?还学会堵人了?”

“看见你的车停在外面,顺便等等。”

秦清被他轻描淡写的语气气得不行:“你还没完了是不是?我已经告诉过你了,那天我喝多了,我都不记得是谁了,你还来纠缠做什么?大家都是成年人!”

男人对于秦清的气恼始终照单全收,也不生气:“我怕你怀孕,我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。”

“不可能!你那晚戴了——”秦清说了一半,停了下来。

男人微笑道:“你都不记得我是谁了,倒是记得细节。”

“你……”

秦清气炸了,懒得再和他说下去,刚要走,就被男人一把拉了回来。

他手疾眼快地拿过秦清手里的钥匙,轻描淡写地说:“我送你回家,正好我也省个出租车钱。”

秦清瞪大眼睛:“你要脸吗你?你每个月工资那么高,还要省出租车钱?”

“刚毕业,能省则省。”

不等秦清拒绝,男人已经走向了秦清的车,留秦清在原地奓毛。

他从容地拉开车门,回头对周放说:“先送你回家?”

周放倒是没想到一个22岁的小伙子有这么强大的气场,要不是经历过宋凛这样的老手,周放觉得自己也会被他唬住。

周放摇了摇手:“要不算了吧,我自己打个出租车回家得了,也不远。”

“送!让他送!”秦清走了过来,气鼓鼓地坐进副驾驶位,“像你这种刚毕业的小破孩儿也就配当个司机。”

大约是一整天行程太满,不过开了半个小时,秦清就在车里睡着了。

“五三”将周放送到楼下,周放下了车,他也跟了下来,绅士地从后备厢里把周放的东西都拿了出来,轻手轻脚的,生怕吵醒了秦清。

他所说所做都有着不符合他年纪的沉稳,相比之下,秦清好像才是那个不成熟的人。

看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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